“一个平权主义者的蜕变。”
一位认识多年的朋友最近如此评价我
过去两年多,我从各种各样的角度批评了女权主义,并且这些角度都是智识性的。认识我没有几年的人也许以为我一直都是这样,但认识我多年的人则可能会明显感到我的大转变。实际情况是,我过去的若干女权主义网友甚至朋友都跟我疏远了,几个网友从社交媒体上直接把我给取消了,其他人再也没有跟我有过联络,或至少没有就这一话题跟我有过谈话。还偶尔有人闻讯从社交媒体赶来,匿名在我的博客上用缺乏教养的话语——这是中国女权主义者的特点——来发表评论。
我想到,我好像从来没有对这一转变做解释,尤其是从个人体验的角度做解释。于是,对于那些认识我多年的人来说,我的转变就很突然。我接下来会尝试从个人角度来解释,为什么我离开了女权主义,并成为了它的批评者。
作为女权主义的同情者
我不记得自己在中学时期是否知道关于女权主义的什么东西,现在的记忆告诉我没有。中国大陆的中学跟其他发达国家的中学不同,在这里并不介绍各种意识形态,而只介绍一种意识形态。就此而言,我跟许多启蒙更早的人就相差很远了。最近,一位网友告诉我,她在读初中的时候基本上是一个自由主义的女权主义者,但读高中就转向了保守派。而我读初中的时候尚不知女权主义为何物。与她相比,我的类似的转变过程可能晚了十年之久。
去年,我曾经和一位在读传播学硕士的异性朋友聊起:
我:……当你在了解了“异化”“性别凝视”之类的概念之后,你是觉得打开了一个新世界,还是被什么东西统治了?
她:一开始当然觉得打开新世界
她:眼前一亮啊
她:后来这东西满地都是
她:用在不合适的场景下,就会觉得很无聊
她:……我不喜欢一个作品上来就被分析各种性别凝视异化
我的这位朋友谈到的经历,也许曾经读过或者正在就读人文社科专业的人都有经历。起初,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理论的美丽新世界,各个流派和各个人物的思想都从我们眼前走过,裹挟着各种新奇术语的女权主义掺杂其中,当然很容易让我们眼前一亮。理论的新鲜感以及它在人文社科领域作为政治正确的事实夹杂到一起,便很容易支配这些对这个世界还所知不多的年轻心灵——无论是男是女。许多年轻人就是这样,对裹挟着新奇理论的女权主义、后现代主义或马克思主义这样的东西上头的,并对现实还所知不多。我也买过一本《第二性》,也给别人送过,但我从来没读过。
本科时期,我基本上是一个女权主义同情者,甚至是“女权男”。我自己牵头组织过一次与性别相关的研讨活动,主题是当时美国最高法院支持同性婚姻的判决——但是由于真正的LGBT人士不怎么抛头露面,所以来了一些女权主义者。其中一位邀请的讲者出乎意料地以女性如何获得更好的性体验为讲演主题。当时,我和其他组织者对这次活动都感到很满意。
我也在当时的一位女权朋友的邀请下,加入了一个女权微信群。加入那个群的要求是谈一谈自己对性别话题的看法,无论我当时写了些什么,反正我过关了。好笑的是,没有几天,那个群主——一个”女权男“——因为欺骗多位女群友的钱财而跑路,他顺带把群也给解散了。至于那位女权朋友,我和她是在一个夏令营认识的,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同龄人之一,不过几年后中断了联系。我依稀记得我还曾经试图加入其他的群,但由于她们不允许男性加入,我便没有通过资格审查。
我还给网络情色小说《少妇白洁》写过一篇书评,在2017年的版本中,我曾经运用女权主义的观点对白洁这个人物进行了分析。我在最近的修订中才发现了那一尴尬的段落,并且已经把它删除了。
无论如何,同情女权或者成为女权主义者,在大学里似乎是一种受教育的标志。有时候我达到这样的程度,即一位女性朋友在评论什么事情的时候,对我说了不够女权的话,我会用更加“女权”的观点来回应。在《精神暴发户——以上野千鹤子为例》这篇文章中,我已经剖析了这样一种心理:一些人以为自己积极拥护女权就能显示自己达到了某个精神层次。
2020年发生了“清华学姐”事件,大概是一位女生在网上指控一位低年级男生在食堂摸了她的臀部,并扬言要让他“社会性死亡”,但后来的监控视频表明,这是一个错误的指控。同时,她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中展示出女权斗士的形象。当时我跟一位朋友——她在中文系读硕士——讨论这件事,她听完后告诉我:“她这样做是想获得男生的关注,表明自己是受欢迎的。”我对这个回应感到非常吃惊。她补充道:“我是女生,我知道女生是怎么想的。”
几个月以后,我的转变和觉醒终于“迟到但未缺席”。我想起了这件事,并对她道歉,说她是对的,而我错了。
转变
我的转变是如何发生的?或者说,我是如何从女权主义的迷梦中惊醒的?要先说明的是,与其说我变成了一个女权主义的反对者或者反女权主义者,不如说是变成了女权主义的批评者。关于是否认为“自己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这一问题,我感到这很难回答,因为这取决于人们是在何种意义上使用这一词汇的。无论如何,由于我只认同女权主义的某些温和主张,而由于女权主义这一词的激进化,所以我大可说我不是一位女权主义者。
对我的转变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曾经与一位自诩为女权主义者的人有过一段持续时间很长的亲密关系,但其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处于异地状态。强调这一点的原因是,异地状态更有可能表现出那些女权主义者的女权的一面,而非人性的一面。
当我在反思这段关系时,我发现,她和许多女权主义者一样,在谈恋爱时会频繁出现政治性(女权主义意识形态)和人性(自己作为女人的自然性质)进行交战的状况。她们不仅自己从交战中饱受其苦,而且也会对伴侣释放出错误或模糊的信号。事实上,从目前中国女权主义的语境来看,跟一个男人谈恋爱就已经很难跟女权主义意识形态相调和了,更不用说要处理恋爱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的事情。
而我便受到了误导,于是我在很多时候没有履行一个男人要在亲密关系中的责任,没有引领这段关系。一句话,我没有尽到社会角色所要求我做的事情,而一旦一个人停止履行社会角色就将准备面临代价。这是我在这段关系中所犯的最大的错误,也是我学到的最大的教训,也是这段关系终结的主要原因。
有些人可能会以为我因为这段经历产生了一种对女权主义的复仇心态。这种看法并不正确。凡是真正了解我的人都不会这么看。我经历了一段创伤时期,但在自助读物的帮助下,我转换成了一种成长心态。而这件事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契机,它促使我在更高的层次来反思整个女权主义。我认为,凡是真正了解了女权主义者的心理世界的人,产生的心态应该是疗愈心态而不是复仇心态。
这种政治性和人性进行交战的情况,在女权主义者身上随处可见。比如,曾经有一位女权网友告诉我,她坚决不会要孩子——导致她做出这种陈述的原因是纯粹政治性的,她处于一种被女权主义意识形态洗脑的状态,但大量来自科学的证据和统计数据显示,女性的人性是倾向于要孩子的。所以,这样的人就得时时刻刻在自己的生活中上演政治性和人性之间的斗争,甚至政治性长期压抑了人性,而这会是非常可怕的。我在对一份女权主义者自述的评论也指出了这一点。
这也是一大批女权男和nice guy出现的原因之一——我很有可能也曾经是其中一员——女权男们以为自己是在投其所好,并以此来提高自己被选中或者跟对方上床的几率,但实际上女权主义者们想要从男人身上得到的东西跟其他女性相比并无区别,只是她们进行了错误的伪装。
所以,女权主义基本上是反亲密关系的。我在这里可以提出一个基本定律:如果你想要拥有真正的美满的亲密关系,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是女权主义者,否则每天这些人都会对关系进行有意或无意的破坏。反过来说也是一样,如果你是女权主义者,那么你最好不要试图进入亲密关系,否则可能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和情绪。
我的个体亲密关系经历,再加上我对心理学和自助书籍的大量阅读,使得我的转变和觉醒发生了。不过,最开始导致我改变的倒还不是心理学,而是自助书籍。心理学家的论述虽然严谨,但还不够大胆,而且批判性也不够;而自助书籍则可以摆脱这一束缚,不仅大胆地批判现实,而且以实践为导向。所以,批判女权主义和政治正确这种“脏活”一般是交给自助书籍作者去做了。自助书籍会用简单直白的语言讲解一些东西,我一开始甚至被这些语言的简单直白给震惊了。
当我作为女权主义同情者的时候,也读过一点心理学的东西,但是它们当时并未给我造成影响。由此可见,阅读经历必须和人生体验叠加起来才能真正带来改变。心理学作为一门真正的科学,并不像人文社科那样容易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在令人生畏的扎实的实证研究面前,眼花缭乱的文科术语是无力的。
作为女权主义的批评者
无论如何,我作为女权主义者的批评者的基本论调是很简单的:女权主义意识形态是反人性的,而我们如果想要拥有幸福或美好生活,那么就应该顺应人性,所以我们必须坚决批判女权主义。实际上,任何试图否认人性、挑战人性或者想要用政治性来压制人性的做法,都会遭遇失败,或者自我毁灭。人性不会因为遭受非人的境遇就会发生任何改变,我们只需要看一看20世纪的历史就会很清楚这一点。而一些女权主义理论家的确堂而皇之地一口咬定不存在“人性”这样的东西。
我的这个方向可以叫做人性-幸福论,即通过对人类本性的研究,来探索如何达到幸福和美好生活。对这一主题的探索,当然要建立在以心理学为首的科学之上,同时文学和历史学在某些时候也能提供某些洞见或参考,并且通过哲学来进行更高维度的系统化。这样,对人性和幸福的了解就建立在了非常坚实的基础上,而非各种意识形态或受意识形态影响的社会科学的摇摇晃晃的地震带上。而我的理想也很简单,如何在人性的基础上达到自我实现。由于自我实现是一个经典的人文主义理想,再加上我是通过科学来探索这一理想的,所以我把我的观念体系叫做“科学人文主义”。科学人文主义是我读大学以来最剧烈的思想转向。
实际上,对女权主义的批判只是我的科学人文主义的一个副产品而已。当我在考虑这个时代阻碍自我实现的各种因素时,发现女权主义是这些因素中最具欺骗性的一个。如果在Google上检索“why I left feminism”的话,会发现这样的文章到处都是,而且其中许多写得十分精彩。比如,有曾经是女权主义者的女性提到,“女权主义对女性天生的东西–拥有家庭的愿望–造成了伤害”,她发现成为一位妻子和母亲是自己的美好生活和实现生活的关键部分。女性离开女权主义的原因,大多数因为发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而这是女权主义想要让她否认甚至反对的东西。女权主义眼花缭乱的术语,导致了一个可怕的危险,即让许多女性看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过去,我已经在做了许多具体的讨论。比如,我已经谈到,女权主义女性依然会被持“善意的性别偏见”的男性所吸引,这一令人印象深刻的研究充分说明,女权主义者在有意或无意地散布某种误导乃至谎言。同时,婚姻与所有人(包括女性)的幸福都呈正相关的关系。可以说,科学研究的结论与女权主义的许多主张都相反。诸多研究都让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在许多意义上,女权主义意识形态违反了女性的天性,造成了女性的自我破坏,给她们的幸福增添了消极的政治因素。实际上,女性主义正是女性的自我厌恶或厌女的一种特殊表现,因为她们反对自己身上的人性。
我不太愿意用“性别对立”这个话语,但女权主义意识形态的确是一种糟糕的身份政治,它试图堵塞人们之间的相互理解。女权主义不仅是一种政治意识形态,而且它还想把政治生活化或生活政治化。它所鼓吹的男女平等,只是在政治上是正确的,但在生活中尤其是在亲密关系中,平等观念的运用是极其受限的。政治和生活是两码事。在生活中,女性还是寄望于男性扮演更主动的角色,并且能有更多的对自己的投资(物质、时间、爱,等等)。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猜测:激烈地拥护女权主义,激烈地否认浪漫爱情这一事实的人,大多有着不幸的早年经历,且未经疗愈。这样一个猜测需要更多实例来验证,但目前来看,它很有可能是真的。我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徒劳地跟她们进行政治或科学辩论没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要走进她们的内心世界,或者引发她们对自己的内心世界的关注。电影《十二怒汉》中,最后改变主意的陪审员,恰好是一位对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直到我们知道了他的内心世界,才能真正理解他为何坚持被告有罪。而《始于极限》的对话人铃木凉美和上野千鹤子都处于心理极度不健康的状态,我们只有把这本书看成疯人院内部的对话,才能真正读懂这本书。正当化的观点不过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
结语
过去两年我写了许多批判女权主义的文章,虽然博客总阅读量很小,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个。由于我所在的人文社科被女权主义和政治正确笼罩,所以我基本上是孤军奋战。当然,也有一些朋友虽然对女权议题沉默,但是私下对我表达了支持。其中有些文章会推送到微信公众号,在那里偶尔会遭遇大量读者以及评论。我在博客和公众号都收获了来自男男女女的不少鼓励和支持,甚至还有男性读者表示他们被我给惊醒了。同时我也因此结识了非常聪明的跟我持相同看法的受高度教育的网友,而且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对方还是一位女性。无论对自己还是读者,我相信我做了有意义的事情。
从我的个人经历来看,我认为,离开女权主义,就是一个人走向成熟的过程。一个女权主义者,永远都只是一个内心世界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对于女性的情况来说,她们甚至连自己内部的现实都还没有了解清楚,或者没有重视它们。对于男性的情况来说,一句话,他们不懂女人。
我希望这篇文章以及这个博客是一个号召,号召女性要看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防止自己陷入任何形式的政治性和人性的交战,积极防止有毒的政治对自己生活的干预,并努力追求美好生活与自我实现。号召男性不要被女权主义意识形态欺骗,去做女权男或nice guy,而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常规吸引力,维护自己的男子气概,并且继续作为亲密关系的引领者。
同时,人们在生活中应该尽可能地少地谈论性别议题,它已经困扰我们这个时代太久了。最重要的是要付出行动,无论是亲密关系、友谊还是普通社会关系,两种性别都可以更加友好地相处。
我觉得你的想法有些过多注重男性与女性在性别与心理上的差异。但实际上,不是每个男性和女性都具有其性别的共性特质,就算具有这种特质,这种特质在不同人身上体现的程度也各有差异。世界是丰富的,总会有一些女性是发自内心地讨厌亲密关系,或者真的讨厌孩子,真的具有很强的事业心。就算这类人占比不高,但是她们也有着和男性一样平等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权利,而不是被性别所束缚。性别差异只是人与人之间差异中很小的一个方面,让每个人都活在性别的框架里是违背个性的。让每个人不受束缚地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我想这才是平权主义最有价值的目的。
“发自内心讨厌亲密关系”,这可能是回避型依恋的情况,而这是早期童年经历导致的,所以这是一种特殊情况。人性的总体倾向是对归属感的需要。而且对回避型依恋的研究也发现,这些人也是希望亲密关系的,只是处于矛盾之中。讨厌孩子几乎肯定是后天的文化或社会影响,人性的表现不会是这样。你当然可以觉得这些人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些特殊表现并不是说她们有了新的人性,而是人性始终存在,但是她们“想要的东西”会持续跟人性发生交战。关于性别差异,我觉得史蒂芬·平克说得很对,虽然性别差异是很小的方面,但是无比重要。“让每个人不受束缚地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其实是人文主义一直以来的目标,不应该被所谓的平权主义给窃取了。其实平权主义根本达不到这样的目标,而是制造出一些虚幻的不切实际的目标,根本不是她们真正想要的东西。在正常情况下,女性在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往往会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恰好是女权主义批判的东西。
但我感觉不考虑后天影响一味顺从人性也是不合理的。
首先,对于经历了不公正待遇的女性来说,违背人性的痛苦要小于让她们接受亲密关系,接受生育子女。
而且很多时候,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就必须要舍弃人性层面的追求。人们的本性也不会喜欢工作,为什么还要打工呢?就算结婚生育会顺从人性,但生了会物质条件下降,会找不到工作,按照女权的逻辑选择不生是更理性的选择。
此外,就算要顺应人性,性别本身带来的人性追求只是人性中的一点,但人性还有很多共性的追求,可能与性别相关的人性是矛盾的,比如不想干活不想做家务的另一种懒惰的本性,比如规避生育的疼痛也是逃避恐惧的本性,在这样的情况下,舍弃生育本性服从其他的本性也并非不合理。
女权固然有矛盾的地方,但按照你人性的理论去解释,应当是各类人性诉求相冲突而带来的一种“既要有要”的矛盾。
这里涉及一个短期方案和长期方案的区别,对于吸毒人士的短期遭遇来说,吸毒带来的痛苦也小于戒毒。但长远来看,这样下去当然是不好的。对于经历了不公正待遇的女性来说也是如此,长远的方案是,她们可以通过接受心理治疗或者通过自我提升来先解决掉自己的个人问题,也就是先把自己转变为一个全功能运转的人。对疼痛的恐惧和生育愿望似乎也可以归到这一类中来。
不喜欢工作、不喜欢做家务之类的,只是人性中的某些消极侧面,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关注工作和把自己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所带来的满足感和舒适感。按照目前中国大城市的情况,由于生育的巨大成本和不利生长环境而导致许多人不想生育,跟女权的逻辑也没有关系,因为这纯粹是社会原因。
你并未身处于这种困境,所以也并不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转变不是嘴上说说那么轻松,但落到实际上,每个个体的情况都有不同,就算你身边有成功转变的案例,也不代表人人都有可以实现这种转变。消极的人也是客观存在的,不能指望每个人都成为卷王,三和大神的存在也有其合理性。你的观点建立在一种人人都能获得健康的心理的理想状态下,但现实社会是不可能存在这样一种状态的。所以社会需要女权作为很多人的心灵出口,也需要尊重三和大神,尊重丁克和不婚主义者,尊重每一个个体的选择。而且女权作为一种社会思潮,它本身就与社会环境息息相关,社会原因应当被考虑在内,且应当是促成女权思想产生和发展的关键原因。为什么女权这几年越来越火?为什么早些年性别歧视更严重的时候没有女权思想呢?这主要是社会大环境的变化。剥离社会原因去否认女权,是没看到女权全貌的片面观点。虽然现在的女权很多歪曲的成分,但我想它最原本的的作用,应当是促进社会的变革,正如当年让许多女性走出家庭工作,获得选举权一样,通过争取一些对女性有益的改变,让这个社会朝积极方向发展。
说我不能感同身受,或者任何男性不能感同身受,或者非女权的女性不能感同身受,这些说法都是不负责任的身份政治话语。玩弄身份政治会破坏对话的基础。实际上,在日常生活中,练习共情和沟通技能非常重要,尤其是在亲密关系里面。女权运动作为社会运动对于调节不平等是有意义的,但是现在的女权主义早已远远超出这一范畴。心理不健康是女权运动里很常见的现象,如果现在这一运动是建立在心理不健康的基础上,那么它造成的破坏会远大于它在调节社会不平等时带来的收益。
哈哈哈,你们的讨论有两个点的区别,并且很明显对方没用明白你的框架是明显涵盖了他的讨论框架的。一个是人性,人类整体和个体的幸福,一个还只是基于性别区别的从男权女权到平权的升级版本和关注自身或者部分个体特例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可能不得不要明确出来双方的对于当前讨论的问题放置的范畴的不同,不然其实在这种短暂的文字交流中,可能会演变成辩论,而不能产生更本真的东西了。
这部分我觉得可能说是方案也不够彻底。总有人会想用大一统的或者简单的描述来在概括人性的全貌。理性感性的说法,也是其中一种试图用一个全集来概括具体人作决策说依赖的原则的一种尝试。但其实人每个具体人不仅是分侧面的,也是分层(立体的)的。真实的人,对于处理社会事务和处理感情事务常常用的依据和决策链大相径庭,甚至都不是在一个层面的东西。意识和潜意识在这写事情其中说占的影响也有不同的分特征。对方的思维过于机械(一元,两级等等)了,这是受制于认知框架的原因。甚至体现在沟通方式上也趋向于辩论的形式,找对错的逻辑。有把工具当真理之嫌疑。
大概看完了你俩后续的聊天。感觉你多余和他聊那些。你学过心理学,除去认知和框架的偏隘,你大概也能看出他的视角可能来自的心理学动机,不明说可能也算是一种默认的为了减少麻烦的社交礼仪吧。
女权主义很少反对性缘关系中alpha和omega的区别吧,更多反对的是因这种受支配地位衍生出的社会地位不平等,但不能说进入亲密关系之后这种不平等就会非出现不可。说到底大家都在反对父权制
也许不反对alpha和omega的区别,因为她们不在乎这个,因为她们一般地反对所有男性,当然就不会在乎反对什么样的男性了。“父权制”作为一个理念构建也许是有意义的,但从进化心理学来说,所谓“父权制”似乎是人类社会的本性。所以,通过反对“父权制”来调节社会不平等也许是可行的,但是以为父权制能被取消,那就是不现实的,否则只会把所有人类都消灭掉。
赞同。“父权制”的来源是人类内心的恐惧。人类的肉体是需要在这种恐惧中存活的。没了恐惧,人的肉体也就消失了。但是这种低等的恐惧存在并不耽误人类在精神世界去体验”人”。实际上,肉体的人和精神的人,拥有的是不同的良质。去年读了《莱拉》,”良质”这个词给我的启发很大。无机界,生物界,社会界,心智界的拥有不同的良质特征。这种不太算大一统的视角对我还是很有启发的。对于人来说,无论是生物的部分还是心智的部分,都在干同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存在。就像是不断给存在消耗的永动机不断注入动力那样。
总感觉否定过去的自己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当然你换了一种说法,叫做成熟。
只有身处在性别环境中,一个同工不同酬,或者一个不利的劳动环境中,女权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性别矛盾的诱发点是社会化的性别职责,女性在一些环境中处于不利的局面有目共睹,你也不应该用未来的人性去否定她们现在的困境。因为面对当下的那一部分,不是组建家庭的那种幸福期望,简单的说,你在画饼。
当然,可能现在对女权的争执在于,它是否应该成为一种普世的社会道德。女权的本质是女性想要解决,甚至一劳永逸的解决当下困境造成的。当然她们也忽略了当下即是当下,也就忽略了她们未来在摆脱这种困境后,还会作为不同的身份和职责,在不同的环境中去生活,只有特定的,男女竞争的生活关系中会孕育出女权,离开它女权也会消失。
当火箭丢弃了烧尽的燃料箱之后觉得自己摆脱了负担,会不会有点可笑?
我不确定你是想表达什么。不过有一点我是从未听说,那就是“未来的人性”。人性,或者human nature,当然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从而是永远当下存在的东西,它既不在过去存在也不在未来存在。更具体地说,女性的某些性别差异属性是与生俱来的,也是不可抗拒的。女权主义为了达成自己的主张,就不得不提出一个非常危险而且注定没有希望的关于人性的主张:人性不存在或者是可轻易塑造的。
所以我觉得她们不是要等到未来才能顺应自己的人性,而是时时刻刻都应该顺应人性。比如,女权主义者往往在谈恋爱的时候就会遭遇很多问题,而不是说现在可以放任这些问题不管,等到将来进入家庭再解决。一般来说,婚前没学会,婚后也很难学会并且会困难重重。
女性肯定面临社会不平等,但如今的女权主义不是解决办法。
也许未来的人性并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形容,人性不是单一的,纯粹无暇的,而是在理解中拼接的,多面体一样展现出来的。一个人能做很多事,但是当下只有一种,这一种机能的极致发挥并不会让其它的机能消失,只是看起来不明显。在当女权作为社会一面暂时退缩的时候,凡人的一面又会显露出来。
所以这个人性,在未来会显示出它的另一面。
凡人的一面是她们不愿意暴露的,柔弱的一面。而女权的一面相之比较,我认为是依附在父权和律法威严上的藤蔓。
女权的矛盾在于,她总想着用一种办法解决所有的困境。通过力大砖飞的办法,女权是一切,一切即女权。她沉醉在女权的彩虹独角兽玩偶泡泡幻梦里。以至于她在处理自己的亲密关系时,也不自然的像一个女王去俯视她的臣民。用一面透镜把朋友灼伤,而本该用另一面让耀眼的光芒分散,以免刺痛朋友。
群体关系和个体关系,就是女权本身遇到的困境,她用最高的声音去面对社会,就像是狗遇到陌生人汪汪叫。这一种条件反射似的应激。一视同仁的对待每个人。她这样做的越多,她对身边的人就亏欠越多。除非她为他们的利益而发出声音。
用狗说有点羞辱,但是我没想到太好的形容。一个人的家庭职责和社会职责的分离是我们当下遇到的,女权是一个社会职责和身份的缩影。
但是如果,一个人不是特别的对待一个人,又怎么谈得上是亲密呢?我难道不应该纵容我的猫在床上睡觉吗?但是野猫又怎能在我的床上安闲自在的舔毛?
对于亲密关系这里,女权很难放下架子,去接纳和包容。
然后对于你说的,时时刻刻顺应自己的人性,我觉得有点夸张了,人在社会中被强迫着拥有纪律和社会性。
当然,可能你想表述的意思是,相处的不那么有压迫感,只有放松下来,大家才能好好相处。而不是继续端着女权的架子和身份,作为一个领导督促旁人。自己痛苦别人也痛苦。
就像你觉得自己变得成熟一样,是和你丝毫不矛盾的东西,你忘记了自己的一部分,又理解了自己的另一部分。类似于x战警里的达尔文,适应的一部分发育起来,不适应的被隐藏,只有到了合适的环境里,这部分才又一次发出蓬勃旺盛的生机。
换个粗俗点的说法,撸完嫌人丑。人对于同一事物的认知是不固定的。【会不会有点移情了,】正是因为同情是社会的同情,所以也基于社会道德对女权进行反对。但是她们要求的不仅是社会的,也是个人的,可以说,当相处的时候,也一样会进入社会身份和社会关系中。当你要求她们顺应人性的时候,也需要以个体的,非社会的,偏袒的方式去相处。以符合她自己人性的方式相处。
女权仅仅是解决社会关系的办法,一种粗暴的保护机制,将所有具有男性特征的人标记为威胁,就像狗把所有陌生人标记为威胁。
虽然我现在没有能力从专业的角度讨论这个问题,我只从无数个问题之中的一个小问题去说一下一些“自称”女权主义者的想法吧。在职场中某些女性非常看重在某些方面男性具备的优势,进而对这些职场男性或者广大男性进行攻击,挑起事端,但不去关注自己身为女性而具有的男性不具备的优越条件。凭我目前的能力,我无法客观评价这个现象。我想请教博主,您如何看待这种现象呢?
您指的是男性在哪些方面的具备的优势?女性的优越条件又指的是什么呢?
举个例子吧。在中小学英语教师招聘中,报名人数特别多,其中男性寥寥无几。但体育教师招聘时,报名人数少,男性占比大。此时女性就会对男性进行攻击。但女性在英语等方面的学习和教学方面的思维、方法及处理学生问题等方面具有男性不具备的优势,她们绝口不提。
我不太了解这些现象,也不知道这些女性是怎么攻击的……无论如何这听起来都很让人吃惊。
离谱,我前男友也是跟我谈完恋爱以后成了女权喷子,冷哥没想到你受伤如此之深啊,以后别谈异地了。。。
🤣🤣🤣🤣受伤谈不上,只能说受到了误导
你太不够意思了,我暗恋你的时候你小子正在异地恋啊。
啊哈?
您好,很感興趣您讀的心理學和自助書籍,也想找來看看,請問方便推薦一下嗎😳
你好!这个很难直接推荐,因为要看你希望了解(心理学)和提升(self-help,自助)哪一方面,比如是亲密关系、社交还是自尊自信什么的。每一方面都有很好的书。
果然是医者不能自医…虽然作者观察到了很多女权主义者的生存困境对她们的理论观念的发生动机,却没能反身性地观察自己,察觉到在亲密关系中的创伤导致自己观念转换的动机…
用一种意识形态反驳另一种意识形态是无效的,而看起来有效的批评实际是批评的认同者们共享生活形式的结果。
我以为我整篇文章的核心观点都是“察觉到亲密关系中的创伤导致自己观念转换的动机。”你或许没有仔细阅读。而且我主要是对女权主义进行批判性思考,并非简单地用一种意识形态反驳另一种意识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