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在杭州买房吗？

阿轩发现自己正走在一个有点像巨大古墓的地方，他感到有点恐惧，害怕在什么地方忽然蹦出来什么远古怪物。忽然，他看到一扇门外有一个人，原来是他的前女友。他立即走上前去，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而他只听见对方回答道：“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很快，又走来一个人，是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跟前女友并肩亲密地站在一起，而且他看上去家里很有钱。

忽然，这个场景消逝了，阿轩迷迷糊糊地醒来。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他发现自己此时正浑身赤裸地躺在自己的租屋里——这好像有点反常，他平时不是这样睡觉的——他转头看了看身边，发现床上还躺着另一位赤裸的女性。阿轩缓缓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昨晚他约这位女孩子一起吃饭，吃完饭后一起去看一部漫威电影，看完电影后又去一家酒吧喝了点酒，随后就顺其自然地一起回到了他的租屋。

此时，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映出了空气中飘浮着的灰尘，并打在了木质地板上。房间里很安静。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小雯，她正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胸脯轻微地上下起伏着，似乎还处于睡梦之中。阿轩的内心闪过一丝幸福感，而且他感到现实要比梦境更好。

他轻轻地把手伸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害怕惊动小雯的睡眠。不过，他习惯性地查看了自己的股票账户、基金账户和信用卡账单上面绿色的数字，浏览了下工作群里的通知，还有乌克兰战争的动态。他父亲给他发来照片，主要是最近他在野外游玩拍下的照片。不过，这些事情没有一件事牵动他的心，因为他的幸福就在眼前。

在这段时间里，阿轩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承诺的性质赋予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现在似乎已经得出了答案。他感到自己有些爱上小雯了，而且他感到自己又想要进入一段长期关系了。虽然他还有点忐忑，但是他几乎已经做出了决定：起床后，他就会正式表达自己的心意。他开始构思台词，想象她可能的反应，那个场景一定值得铭记。

一切都成竹在胸。他想，小雯应该不会拒绝他的吧，毕竟，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也不会答应约会，更不会愿意来到这里的。而且昨晚的交欢也很愉快。这时，阿轩看到小雯的侧脸，修长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覆盖在枕头上，而正是这种景象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

阿轩看了看时间，时间也不早了。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小雯另一边的侧脸，并且把头凑过去亲吻她的侧脸。此时，小雯被这样的举动弄醒了，她有点惊讶，看了看阿轩后逐渐反应过来，并发出一阵朦胧的呻吟声。小雯没有回应阿轩的亲昵，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便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阿轩继续抚摸着她的侧脸，并说了一句：“早上好。”但是，小雯没有回应。阿轩心想，可能她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这时他下意识地向下游动着放在对方另一边侧脸的手，落在了小雯的一只胸上，开始轻轻地揉捏。小雯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在阿轩看来，只要她没有表现出抗拒，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时间仿佛凝固了，阿轩在等待着小雯的苏醒，而小雯继续看着天花板在想些什么。就这样过了两分钟，小雯开口说出了这一天她所说的第一句话：“你能在杭州买房吗？”

阿轩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种温存的幸福感一扫而空，自己的心也坠落到了坚硬的地面上。刚刚还在轻轻揉捏的手立即停止了动作，他有一种想把手抽回的冲动，但是立即这样做的话似乎又显得颜面尽失。于是，那只手就这样尴尬地继续放在了小雯的那只胸上，阿轩此时感到他正握着的不是温暖的酥胸，而是一块冰冷的铁球。阿轩也在想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一开始在想如何用幽默来化解这种局面，但是他放弃了。

他还是把那只手抽了回来，也正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此时想的依然不是能不能在杭州买房，而只是想到他已经没法再按计划向小雯表白了。

小雯一边翻身下床，一边说着：“我得回去了。”阿轩看到她开始行动，自己也翻身下床，问道：“要吃早餐吗？我给你做。”小雯说：“不了，谢谢。”并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阿轩只好一个人呆坐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便拿出手机，查了查最近杭州的房价。那些血红的数字中的每一个都像一把利剑刺中了他的心。这就是爱情的售价吗？

过了一会儿，小雯从卫生间出来。她已经准备好出门了，并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我先走了，下次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