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达尔文和比尔·盖茨这两位天才在做出自己的婚姻决定时,据说,一个人在纸上,另一个在白板上,分别开列结婚的益处和结婚的坏处两个栏目,然后展开思考,并且最后也都决定结婚。从事情的后果来看,达尔文的思考结果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而比尔·盖茨的思考结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然而,他们的做法有两个主要缺陷。第一,尽管他们在思考这一问题的时候,都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结婚对象,但他们所展开的思考主要还是对婚姻的一般性的思考,而不是跟当下这个人结婚的更具体的思考。第二,他们在尝试做是否结婚决定的时候,似乎全部凭借着或主要凭借着自己的理性,而情感似乎并未占明显地位。
而实际情况应该是这样,你要考虑的应该是要不要跟眼前这个特定的人谈恋爱或结婚时,要么你们正在约会而你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入承诺关系,要么你们正在谈恋爱而你正在考虑要不要跟对方结婚。只有这个才是真实的、有效的、真正重要的问题。而凡是抽象地思考要不要谈恋爱或要不要结婚,这只不过是思维的体操,而没有真实的教益,也几乎无法帮助你真正做出决定。毕竟,假如你得出了结婚很好的抽象性的结论,但你面前这个人也许并不适合跟你结婚,那么结婚的好处就可能并不会实际地被赋予你今后的生活。或者相反,假如你得出了结婚不好的抽象性的结论——在我看来,假如你得出了这个结论,你或许应该反省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无关理性的消极东西干扰了你的理性判断——但与眼前这个人的特殊结合是能够给你带来幸福的并且屏蔽掉你的一般的担忧,那么你就错失了结婚的好处。所以,达尔文和盖茨的思考其实对他们的决定是无效的,而结果如何也全凭幸运。
由于一般地思考亲密关系肯定只是抽象思考,那么这仅仅适合理性参与,而没有情感(情绪和动机的统称)发挥作用的余地。而如果我们考虑的是要不是跟某个特定的人谈恋爱或结婚,事情就不一样了,此时应该是抽象思考和具体思考的整合并且以具体思考为主。同时,由于亲密关系本身的性质,它主要是一种以情感联结而不是理性合作为基础的精神共同体,所以,当我们在思考要不要跟当前某个特定的人谈恋爱或结婚时,应该是以情感为主来做决定,而不是理性。我读高中时,有一位同班同学朋友经常对我说,这个世界上只有爱情是“先问要不要再问该不该”的。这话说得没错。“要不要”是情感能直接回答的,而“该不该”则属于理性才能回答的。让上帝的归上帝,让凯撒的归凯撒。
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劳神玄想要不要跟某个特定的人谈恋爱或结婚,但往往陷入这一境地后,不仅认知根本得不出决定性的结论,而且在实际情况中则往往也陷入被动,假如对方催得紧或许就答应了,而对方如果不主动这事也就没了后文。而这从客观来看,即便从这种状态进入了亲密关系,这肯定也不是真正美满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掉入了过度理性的陷阱,而过度理性根本无法处理要不要跟某个人进入亲密关系的问题。拿理性去对付情感问题,这就相当于一个上门维修电路的师傅带着一套维修水管的工具。
所以,假如一个人发现自己在做某个要不要进入亲密关系的决定时陷入了冥思苦想的过度理性的境地,就应该连忙反思一下了。我是不是使用了错误的机制来做这个决定?我的心的声音是什么?——在我看来,假如陷入过度理性的境地,他们要么像达尔文或盖茨那样从一开始就掉入了过度理性的陷阱,要么心其实已经给出了倾向于否定的回答,而大脑还试图为网开一面找理由。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处理心和脑之间发生冲突的场景呢?假如心已经给出倾向肯定或相当肯定的回答,那么脑一般也会跟着得出肯定的回答,因为心对脑有着强大的潜在影响。而假如脑没有得出肯定的回答,那么这种情况一般是在考虑外部因素或者存在外部对自身的影响。比如,这里有一个温州女孩,她正在跟一个外省人谈恋爱,并且她的心想要跟这个外省人结婚,但是她从小到大接受到的规训就是必须要找一个温州人或者在杭州的温州人结婚。假如我跟这个人结婚了,父母会多么不高兴?他们会“批准”吗?其他亲戚会怎么看我?或者,这里还有一个安徽人,我跟现在的男友感情很好,我爱他,但是他没钱出杭州的房子。毫无疑问,我们应当坚持的是一个人为自己所希望的生活而活,而不是为物质生活或名声所活,也不是为父辈或传统而活。
假如心已经给出倾向否定的回答,那么脑一般同样地也会跟着给出否定的回答。而假如脑没有跟着给出否定的回答,那么这往往意味着在考虑外部因素或者存在外部对自身的影响,或者根本并没有根据理应重要的东西来严肃地做决定。有人想,我虽然对这个女孩儿没有浪漫兴趣,但是她是公务员啊。有人想,我虽然不喜欢这个男生,但是她在华为工作,自己天天上班,把钱给我花啊。有人想,我虽然对这个父母介绍的相亲对象没什么感觉,但是我父母天天说这个人家里条件如何如何。有人想,我虽然对这个人没啥感觉,但是我现在反正也单身啊。有人想,我虽然现在没什么感觉,但说不定以后有了,先试试嘛!还有人想,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人了,但是这个人对我苦苦哀求,或让我深受感动。但是,由于心的答案是主要的,那么任凭理性如何找补都应该是无济于事的。
许多人认为,两个品质互补的人更值得进入亲密关系,这就是过度理性导致的错误结论。实际上,从情感的角度来说,两个品质相似甚至相同的人才更值得进入亲密关系,因为我们天生就会喜欢跟我们相像的人。
这里也要直截了当地指出的是,人一旦使自己掉进相亲(尤其是各大城市公园和广场的公共相亲市场)或者收发彩礼的境地,那么这一般就意味着理性的考虑已经占据了主导,尤其是对外部因素或外部对自身的影响的考虑占据了主导,而情感的直觉已经退而求其次甚至完全退场。而且,即便是要用理性来做审视,它主要应该考虑的应该是对方的内在是否跟自己兼容,而不应该是对方的外在东西。
但是,有些人会认为,情感真的值得信任吗?凭什么让它替我们做决定?就我个人犯过的错误来说,我既犯过没有听信情感来做决定的错误,也犯过听信情感来做决定导致的错误。不过,我大体上持对情感的积极观点,认为情感在做决定方面所提供的帮助要大于它的消极作用。
情感做决定非常快,但是它包含的信息量惊人。假如你发现你爱上了某人,其实这已经预先说明了很多事情——对方有让你赏心悦目的外表,有让你满意的资源和社会地位,还有让你觉得不错的精神品质。比如,假如你是女生的话,你不太可能爱上一个穷人。而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情感已经帮助你做了很多事情,以至于理性不再需要再重新缓慢地做判断了。比如,就人的外貌来说,情感系统在一瞬间就可以做出喜欢或不喜欢甚至爱的判定,但是理性系统对此却无能为力,它只会把人的外表拆分成不同部分然后来计算比例,而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判断。所以,情感做决定的力量如此快速、强大而高超,以至于心理学家迪伦·埃文斯(Dylan Evans)指出:“情绪有时似乎表现出一种超理性,使纯粹理性不至于作茧自缚。”
情感当然是不完全可靠的,有时候甚至完全不可靠。比如就“一见钟情”这种情况来说,你可能忽然就对一个一点都不了解其精神品质的人爱得神魂颠倒,觉得这一定是灵魂伴侣。就许多现实情况来说,假如有进一步了解的机会,在很多情况下,一见钟情的人很快就会对那个对象祛魅。情感毕竟不是上帝,它不可能通过扫一眼的方式就全知全能,并且会把对方理想化。但是,即便在这么极端的情况下,情感也并未干扰你的决定,它也许促使你搭讪并进一步了解,但是只要还没有到决定是否要进入亲密关系的那道门槛,情感便只是起到一个提供选项的作用。而一般来说,假如真的到了那一门槛,祛魅的过程也进行得已经差不多了,情感所造成的消极偏差的影响也不大。
情感有时还会导致痴迷,这不仅会出现在一见钟情的场景,也会出现在情感挽回的场景。其实,对于走到分手或离婚的时刻的关系而言,从理性角度来说,大多数确实该结束了,但此时情感却并不表现为单纯的喜欢或爱,而已经让痴迷占据主导。这时,的确应该努力让理性来帮助自己重回正轨。
总之,当我们考虑是否要跟某个特定的人进入亲密关系时,我们应该主要并且先承认情感的态度,再去考虑理性的意见。虽然理性一般来说至关重要,但在亲密关系这个决定上,它所起到的只是法官的作用,而做出主要决定的应该是情感这个陪审团。
我对结婚的问题有过思考,但是当时的想法是先走下来再说。(先向未来前进)(被骗了)
这里应该具体写一写思路,但是对当时的想法印象不深。
我觉得每个人所拥有的不同,面对婚姻所要忧虑的东西也不尽相同。特别是婚姻在现在越发的呈现出多元化的样貌。
对于理性不够的人来说,听任情感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被长期压抑的情感一朝出笼,汹涌狂热的以为能够得到一切。特别是对长期被束缚的人更是这样。我对情感保持怀疑的态度,因为我觉得我难以很好的运用它,情感给我带来的信息量确实是纸面内容难以记录且快速流失的。对一个与人沟通较少的人来说,与人沟通会带来大量不可控的情感。
不可否认,有的人情感和现实稳妥的结合在一起,不会给他带来过大的困扰。这种情况下情感应该会提出明智的建议,在无数人中寻找最适合他的那一个,但是这应该建立在有足够的情感阅历的基础上?而不是像一个儿童看见了新奇的玩具,渴求之后却发现不适合自己,于是丢在一边。
大半夜忽然觉得自己好奇怪,之前还在强调相信心,然后昨天又觉得应该相信理性。可能只有在爱的情况下,心才能突破理性的枷锁吧?
我想起我一个老师就告诫我多次,说千万不要想着边结婚边磨合,他告诫我的时候已经离婚多年,孩子也几岁了。可惜。当然肯定也有很多人磨合成功或至少觉得能凑合过的。
不过大半夜的不应该会更强调心吗?怎么大半夜还边得更理性了呢?
当然强调情感的作用,主要看到的是积极情感,浪漫、喜欢、开心、激动乃至思念什么的,以及还有性欲。这些都是好的。不过,假如已经出现了消极情感,比如你所说的不可控情感可能想表达的,比如痴迷、占有欲、没安全感、过于需求感,这肯定是不良的,而且也不利于自己目的的实现。如果消极因素过多,往往就需要理性来干预了。